对烟草专卖体制下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思考（下）

    烟草专卖制度体制框架下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经济学逻辑

    当前，社会和行业内部一些人士对烟草行业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心存疑虑，其理由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专卖体制下政企不分，计划经济色彩浓厚，会降低企业运行效率；二是股权结构过于单一，容易造成事实上的所有者缺位，从而产生“内部人控制”的问题，破坏公司的法人财产权和已经组建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公司法人的自主经营权难以真正落实。笔者认为，从传统的经济学角度看，这些问题似乎不可避免。但是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视角来分析，在烟草专卖体制框架下建立烟草现代企业制度并非天方夜谭。
    以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纳德·科斯（Ronald Coase）等经济学家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与许多其他经济理论一起进入中国，它以与传统的西方经济学不同的视角关注共有财产、产权界定、交易成本、组织和制度结构等问题，为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注入了活力。但是必须注意到，一些研究往往只吸收其“合理内核”，极力推崇所谓的市场机制和政府退出，而忽视了其中的辨证因素。
    笔者认为，产权的界定对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和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只要政府管制成本小于市场交易成本，那么运用政府管制就比运用市场更有效”以及“在企业组织的边际费用与市场交易的边际费用相等的那一点上，就是企业与市场的边界”的思想，告诉我们，判别制度效率高低的尺度是交易成本，不能笼统以公有制、私有制或一元化、多元化来界定，也就是说，政府管制与市场机制在市场经济中同样都要发挥作用，关键在于效率和成本，两者并不存在天然的排他性。由此看来，在实行国家专卖的前提下市场机制仍可以发挥作用，在专卖体制框架下深化行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引入市场机制是完全可行的。另外，按照新制度经济学的观点，历史中的制度变迁，就是在基础性制度安排和次级制度安排这两种制度安排变迁的互动中实现的。作为法律制度的基础性制度安排更具稳定性，变迁的成本相对较高；作为合约方式的次级制度安排更具灵活性，变迁的成本相对较低。这从经济学的角度昭示，烟草专卖制度作为一种为实践证明具有存在合理性的基础性制度不宜轻易改变。
    当前，国务院已经明确授权中国烟草总公司依法对所属工商企业的国有资产行使出资人权利，行业理顺资产管理体制、深化行业改革的工作正在全面展开，产权已经明确界定，改革的路径也已经明确。按照国家局的要求，全行业正在大力整顿规范烟草经济秩序，自觉接受法律监管和社会监督。同时，行业已采取积极措施加强内部管理和制度建设，努力强化行业自律、提高效率，并通过结合烟草行业实际，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完善组织结构，改革行业交易方式，降低交易成本，这是烟草行业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大背景下的正确选择。

    当前烟草行业企业制度改革过程中应当注意的几个问题

    目前，在建设现代企业制度上，我们采取了量力而行、渐进式推进的策略。基于行业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的这种渐进式特点，笔者认为，在按照国务院有关文件和国家局对行业改革的部署抓好落实的同时，要结合国情和行业实际关注并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一）建立行业管理者市场，加强经理人队伍建设。
    不设董事会、监事会，从严格意义上讲，法人治理结构就不健全，就难以实现现代企业的有效制衡。对于这个问题，烟草行业要加强行业经理人队伍建设，培养“企业家精神”，提高经营管理者驾驭市场的能力，使全行业的优秀经营管理者按照行业发展目标和市场规律管理国有资产和经营企业。要建立行业管理者市场，通过有效的激励和约束强化企业内部管理者之间的竞争以及企业间、甚至行业外管理者之间的竞争，促进行业经营管理者的成长。
   （二）建立严格的契约关系，依靠市场机制促进企业健康运行。
    在所有权和控制权（经营权）相分离的现代企业中，始终存在着作为资产所有者的委托人和资产实际控制者的代理人之间的利益冲突，这也是法人治理结构存在的必要性所在。对国有资产而言，从委托人到代理人之间环节过多，委托代理链条过长，而每经过一个委托代理环节，来自委托人的强烈激励和监督动力的信息就会衰减，到企业端几近消失，这是当前国有企业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烟草企业也不例外。在目前的情况下，必须依靠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把行业内部和企业内部行为市场化，建立严格的契约关系，逐层明确国有资产经营的权利、义务和责任，以法律和制度约束并激励各级经营管理者，最大限度地解决问题，使经营管理者的经营目标与国有资产委托人的利益诉求一致起来。同时，要通过建立行业内部市场，在工业企业、商业企业之间以契约的形式促进产业链条的有机连接和高效运行，并使之向零售客户延伸，从而在企业之间构建一种来自外部的市场监督，促进企业规范健康发展。建立经营管理者激励机制时，要使最佳资源配置方案与最佳收入分配方案一致，按照资产经营的绩效确定经营管理者的收入，提高激励机制的有效性和公平性。
   （三）加快烟草行业资源在更大范围整合，降低交易成本。
    工业环节的品牌资源整合、商业环节的市场资源整合都必须加快推进，要创造条件打破现有以省区、地市为格局分割市场的状况，利用相邻地区在经济功能上的依存性，在更大范围内整合资源，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和配置水平。要学习国外烟草企业的管理经验，发挥信息化优势，在行业呼叫中心资源的利用上打破地区界限，实行跨地区的订单服务。尤其在一些地区还没有建立呼叫中心的情况下，要控制建设规模和水平，发挥运行成熟的东部地区烟草企业呼叫中心的技术优势，减少重复投资，在更大范围整合资源，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降低交易成本。
   （四）尝试有限度地实行政企分开，提高工商企业适应市场的能力。
    烟草专卖制度是烟草行业必须坚持的基本制度，在烟草专卖制度的体制框架下，市场化的实现途径是可以选择的，其前提是我们选择的实现途径有利于强化行业内部竞争、有利于加强行业自律、有利于提高行业运行效率和行业整体竞争实力。我们可以尝试有限度地实行政企分开，专卖管理机构仍然按照烟草专卖法律法规的要求实行区域化管理，而企业、尤其是商业企业可以打破区域界限，扩大规模，减少法人、甚至减少层次，最终实现形成商业集团的目标。笔者认为，这是提高烟草企业竞争力和行业整体竞争实力的要求所在。
（上篇见本报8月16日三版）
作者单位：大连市烟草专卖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