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循环水务”的基本内涵及实践意义（孙凤华）

北京是一个水资源十分短缺的国际化大都市。面对新要求，推动北京的水务事业发展，率先步入全国先进行列是时代赋予水务工作者的责任。党的十六大把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突出地提了出来，要求把全局作为观察和处理问题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以全局利益为最高价值追求。循环水务的提出为总揽北京水务的全局，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解决水务工作中的矛盾和问题，提出了新的理论。

1 “循环水务”的基本内涵

水泽万物，川流不息。在自然界，水在降雨—径流—入渗—蒸发这一自然循环过程中，参与了各种化学变化，物理变化、生物变化，构就了北京丰富多彩生态系统和美妙自然景色。在社会经济活动中，人类经过修建拦蓄水建筑物、净水及配水、回水及水源保护再开发一系列活动，水维系了国计民生。水的自然与社会经济循环是循环水务的基本内涵，两者耦合所产生的新关系是循环水务的外延。

1.1 水的自然循环

地球的总水量是一定的，但水的存在方式是运动的。水以太阳辐射为能量，连续运动、相互转化，形成了在自然界的循环。

按空间分布，水的自然循环表现为大气圈水、地表水、地下水循环。三水之间不仅存在着正负大循环，还存在小循环。水的自然循环把大气圈、地表圈和生态圈联系起来，使各种物质的迁移、能量的转化成为可能。由于气候条件、各种自然地理要素在时间和空间分布的变化，改变了水循环的空间格局，加剧了水循环要素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1.2 水的社会经济循环

水的社会经济循环指人类社会、经济活动对水循环的影响。在北京建城3000多年的历史中，灌溉、航运、防洪、供水和皇苑水环境等建设方面有过很多的成就。新中国成立以来，进行了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具有相当规模的水开发、水利用。对促进首都城市建设、经济发展、环境改善、生活水平提高发挥了重要作用。水对北京的社会文明和经济发展，对续写北京历史功不可没。

1.3 构建人水和谐的循环水务

水的自然循环及社会经济循环是构成循环水务的基础。水在各个环节的可流动是循环水务的根本，上一级的各种产物是下一级生产的资源，是实现循环水务的标志，而循环水务的核心是通过调整构成自然循环和社会经济循环的各个要素的相互关系，使社会总体效益最大化。循环水务的目标是建设人水和谐的社会。

（1）循环水务是总揽水务发展的纲。循环水务将水的随机性、区域流动性、经济性、可再生性，以及北京与相邻区域协调发展链接起来，涵盖了自然-社会-经济复合系统，其中的每个要素是以循环链节的方式相互关联，每个链节既是构成循环中的基本要素，又是控制循环的决定因素，任何一个链节必须与整个循环中的链节协调运动，才能实现水务循环。因此，水务管理工作必须统筹考虑循环中的水流、物质流、经济流的各个因素，才有可能实现北京与相邻区域间、北京区域内生活、生产、生态的良性循环。

（2）循环水务使可持续发展具有操作性。水的可持续利用可以理解为：“水利用需达到保持人类社会持久地发展至无限未来的能力，而不损害水循环的整体性，也不损害依赖水而生存的各种生态系统”。循环水务使水资源可持续利用更具有可操作性。第一，循环水务就是可持续发展。在循环链中所有链节的协调运转就是水的可持续利用、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哪个链节出了问题，就必须集中全力去解决。第二，循环水务的时间就是可持续的时间，今天循环则今天可持续。第三，循环水务的各因素是不断变化的，因此，要坚持统筹城乡间和区域间的水保、防洪、灌溉、供水、排水、水治理等工作，推动区域内的资源、人口、经济、环境、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3）循环水务是建设人水和谐社会的基础。在循环水务中，地表拦蓄工程的水是净水的原料，各种用户的排水是污水处理的原料，再生水是较低级水质需求用户的原料，即上一级废物是下一级的原料。人在“取自然之精华，弃自然予糟粕”中不会对生态环境产生危害，或对生态的危害程度低于生态环境的自己恢复能力或忍耐力，这就是人水和谐的社会，宜居城市的基础。

2 循环水务的实践意义

目前，循环水务的发展面临很多课题与挑战。一是水资源严重短缺、造成水在个用水部门之间的分配利益矛盾，成为首都经济发展的瓶颈；如果遇到持续的干旱年，缺水将使经济社会发展更加脆弱。二是污水治理、再生水资源化的力度不够，给水生态、城市管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此外，供水存在隐患、防洪存在薄弱环节以及新体质下机制创新和观点更新等等。化解上述矛盾，应采用综合措施，标本兼治。

2.1 完善主导循环水务的管理体系

要建立完善的高效水务管理机构，明确职责，协调有利，主导治水，为建设“宜居城市”，提供完善的公共服务，实现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以及社会稳定、体现公平、削减弱势群体等综合目标。

（1）制定适当的公共政策，均衡与水相关者的利益。水务行政机构是“水务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要采取适当的雨洪利用、节约用水、再生水资源化等水务政策、标准、规范，推动水务发展，规范水务行为，实现各种利益的均衡与制衡。还要协调处理好区域间对任何形式水的占有、水污染与排洪所引发的水事纠纷。

（2）做好行业监管，保持社会稳定。循环水务的矛盾是相互制约、随时间不断变化的。因此要建立多种形式的动态监测与预报系统，及时了解、公布、预测可利用水资源量、地表水及地下水水质、供水水质等情况。这是政府决策的技术基础，也是公众知情权的需要。

（3）做好危机管理，建设和谐社会。建立健全循环水务的社会预警体系，形成统一指挥、功能齐全、反应灵敏、运转高效的应急机制，实施公众教育，提高保障公共水安全和处置突发洪涝灾害、旱灾、供水安全事件的能力。

2.2 创建支撑循环水务的研发体系

水的自然循环、社会经济循环推动了社会文明的进步，而文明进步促进了技术的发展，对认识循环水务规律、实践循环水务提供了机会，观点创新、科技创新对循环水务的发展起到支撑的作用。应开展循环水务基础理论与战略研究、技术创新研究及实用技术的应用。同时，要鼓励原创理论、观点、技术的创新，建立开放搞研发的机制与氛围。

（1）增加区域可用水资源量是循环水务的原动力。据测算，北京上空有大量的水汽含量，而形成的降雨很少，要开展大气圈水汽运动的研究，应用现代雷达技术、卫星技术、水汽凝聚技术增加降雨。全市每年污水排放总量有13亿m3，市区污水处理率为56%，利用率为20%。2008年前，市区污水处理能力达90%，利用率达50%。如何利用好这新增的3亿m3水，应该开展再生水资源替代清水资源进行农业灌溉、生态环境补水、居民小区环境绿化和市政杂用、中水洗车等技术研究。北京雨水资源化是增加水资源量的又一途径，虽在该领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但是更深层次的雨水收集、处理、调控、利用及回灌技术方面都需要深入研究，更为重要的是现有成果的推广应用以及对规程、规范及有关政策提供数据支撑。在水源保护区上游开展清洁小流域的治理，开展植被、蒸发与水汽通量、降雨的研究。研究建设“生态修复、生态治理、生态保护”三道防线，在大流域内治理污染，协调经济发展、农民致富同生态保护的矛盾。南水北调工程是解决北京用水的根本措施，对化解循环水务矛盾意义重大。从区域社会发展、经济发展、水务发展等3个层次，研究10亿m3客水及40亿m3当地水资源联合调配方式及效果，特别要考虑丰水及偏丰年份的联合运用技术。

（2）地下水是循环水务中最大的贡献者。在北京市的总供水中，地下水占70%左右，但对地下水的认识还不统一。一是水文地质方面的基础数据不清；二是北京山区、平原区的地下水储量及可开采量、补给、运动、分布规律及其资源量不清。要综合监测、评价地下水，研究分层地下水污染状况及污染成因，搞清污染物在地下水环境中的运移规律，研究浅层地下水污染源控制与隔离技术、地下水体的生物-生态修复技术、雨洪回灌等技术，探讨地下水对城市建设的影响，实现地下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3）安全供水是循环水务的控制器。安全供水是在用户（工农业生产、居民生活、生态环境）需要水的时候得到其所需的水量和水质。没有安全供水，循环水务就无从谈起。要研究水质监测技术、保障安全供水和饮用水安全的关键技术，推广使用安全供水技术、变频泵和智能计量设备、二次供水改进等技术。

（4）水资源分配是循环水务的核心。2002年，北京市万元GDP取水量为108m3,大致是世界平均水平。2003年，北京规模工业的万元GDP取水量为12m3。两组数据表明，北京水的效率有待提高，产业结构和规模有待调整。因此，要按照区域水资源循环的特点，对北京雨洪资源，外流域水、地表水、地下水、再生水等水资源数量、质量、时空分布、开发利用模式及利用效率等进行监测、评价；统筹社会、经济、水资源条件下的各业优化用水配置，利用信息技术，建成北京地区的循环水务决策支持系统。要开展水市场、水权、水价方面的研究，创建水市场、明确水的使用权与管理经营权。制定合理的水价、污水排放费，是利用市场与价格信号配置资源的重要手段，是区域内及区域间水的有偿流动的理论基础，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

（5）建设节水社会是循环水务的助力剂。减少用量是保证循环措施之一。要在推广使用节水设备的同时，开展节水关键技术、重大产品开发及其产业化研究，开展综合节水技术与水务管理技术集成与示范研究，开展节水与高效水务管理宏观策略及措施研究。受边际效益递减的影响，节水的各种成本越来越大，节水对GDP的增长有直接影响。因此，要开展节水潜力的研究。

（6）加快污水治理是循环水务通关之举。北京现有13亿m3的污水，南水北调净水用后还将产生7亿—8亿m3污水，如果规划北京市人口达到1800万人，未来约有20亿m3的污水需进行处理。因此，要开展处理厂布局、处理深度等方面的研究，协调近期和中远期的建设；加强污水处理技术和设备的引进、研发与社会经济分析，有效防治水体的富营养化，不断提高再生水的资源化程度。

（7）洪水管理是循环水务重要环节。洪水可以在短时间内加快局部区域的水循环，洪水泛滥过程在流域生态系统中具有重要作用，但对人类的安全、经济发展构成了威胁。要开展洪水对循环水务作用的评估、利用方面的研究，加强洪水管理，科学地协调各方利益，使整体效益最大。在循环水务的研发中，要考虑示范工程的建设，将循环水务的理念、技术加以运用。有2项工程可以考虑：一是要以2008年的奥运会为契机，建设小区域、高密度人口下的循环水务示范工程。二是在城市河湖水系建立具有动态监测能力、具有一定生态标准、可科学调度的模型河湖。

2.3 构建推动循环水务的市场体系

水务工程是实现循环水务的物质基础。就2008年前的水务发展看，需要数百亿元的投入。政府理所当然应该为水的社会效益投资，而不应、也不必为水的经济效益大规模投入，应鼓励“官督民办”的市场化运营。国内外很多公司在供水、水环境改善、污水治理等方面具有技术和资金的优势，建立开放的水务市场，使投资人在竞争中盈利。1999年，市政府对排水集团的投入为30亿元，占总投入的99%，2003年市政府的投入为15亿元，占总资产的20%，企业重组和集团融资占75%。这种模式应得到推广、借鉴。

2.4 建设享受循环水务的参与体系

（1）水务机构是实施循环水务的实践者，也是循环水务的第一受益者。让实践者和受益者统一是实践循环水务的内在动力。2003年，整治后的转河实现了“水清、岸绿、流畅、通航”水利目标，人水和谐的生态景观目标、两岸人气提升的社会效益目标，取得了巨大成功。水务规划、设计、施工人员分享了成功的喜悦；管理人员长期在这种优美生态环境下工作，心情愉悦，工作富有成效。

（2）缺水这一物质条件必将影响广大居民的生活方式，而广大居民在生活中需要体现自我价值，参与水务管理。事实上，京郊已经自发建立了灌溉者协会，自发监督用水浪费的现象。仅“两会”期间涉水的提案约100件。因此，要建立有效的沟通，使公众必须有渠道获得真实的水务信息，有渠道发表自己的观点。实现广大居民的参与，第一使全社会关心水、监督水、节约水、保护水，循环水务才有根基；第二使集权式的水务决策更加科学、民主。

循环水务体系及其逻辑框架如图1、图2所示。

3 结语

概括地讲，循环水务体现科学的发展观和总揽水务的全局观，是循环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运用好循环水务这个理论，对促进北京水务工作，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意义重大。

作者简介：孙凤华（1963-），男，高级工程师。

来源：《北京水利》20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