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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筒望远镜(长篇连载)

发布时间:2022-10-28 13:00:39 浏览数:

“ 四( 1 ) 班有四个魔鬼, 专制‘ 灭癌药’!”

他们四人并没有把制造“灭癌四魔”的事情说出去呀,可是学校里马上就有好多同学知道了。你想着这一下他们肯定该倒霉了,或者至少给了别人奚落的把柄吧?

其实你错了!

这药物,给他们带来了很大声誉!

想想,癌症,特别是老师的癌症,他们都敢治、都能治,还不厉害吗?班里同学有许多已经决定要把期末的三好学生票投给他们了。

三年级以下的小同学更有意思,一看见他们,马上就喊“四魔!四魔!”好像“四魔”是虾条或者泡泡糖一样,眼睛晶亮得直想拿走。

最让他们感到荣耀的是,教体育课的海老师见了他们也停下脚主动询问,他还摸着鲁赛的头,夸他们善于动脑筋。

海老师是男老师,二十来岁,年轻得很。上学期他当三(2)班的班主任,把三(2)的小家伙们高兴得直叫:“我们班来了个男老师!我们班来了个男老师!”

“女老师似牛毛,男老师似牛角。”也难怪男同学高兴,谁叫男老师少呢!摊上一个不容易。

海老师不负众望,一上任,当天就来了个“一准一不准”。准,就是下午两点钟以前准许踢足球。“啊!”全班大哗!特别是男同学,把桌子擂得如鼓。女同学也跟着鼓掌。两点钟打预备,也就是说,打预备前尽可以踢。不准,就是唱歌时不准像得了摇头疯似的乱晃脑袋。虽然这一项没有前边的热烈,也还是受到了普遍欢迎。没想到,同学们才高兴了三个星期不到,就被校长无情地取消了,

原因是有个学生一脚踢烂了学校的窗户玻璃,加上校长又刚好收到一封家长来信,反映孩子上学老拿个足球,是不是想把学校办成体校啊!取消归取消,海老师还是成了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们心目中的“英雄”。想想看,海老师都来找他们了,还不值得自豪吗?

要说一点奚落没有,那也不对。“瞎捣咕”、“胡乱整”、“捣蛋虫”,这些评价,他们在家属院里都听到过。“听说你们被老师撵出来了?”瘦老头儿看着他们笑。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比起以前──也就是“牛奶事件”以前,他们的地位还是有了很大提高。因为这些评价,都是背后说的,要在以前,他们不专门往你脸上说才怪!

说好说坏,“四魔”不在乎。“四魔”还没有学会在乎。“四魔”我行我素,照样由着兴趣来。

鲁赛在花圃里逮了只七星瓢虫,又捉了两只蚂蚁,把它们装在一个小纸盒子里,自习堂上,他禁不住拿了出来让周围的同学猜,前边的陈飞,后边的康壮,左边的罗宾,自然谁也猜不出来。他把纸盒伸向同桌的丁咚。丁咚摇了摇头,趴在桌上不动。

“怎么,你病了?”鲁赛很奇怪。

丁咚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鲁赛像大人似地摸摸丁咚的头,丁咚的泪水流下来了。

“怎么回事丁咚?”鲁赛感觉不对头。

丁咚一背脸,趴在桌上不动了。

不动就不动吧,鲁赛正在兴头上,他得意地告诉大家:“所有的昆虫都是六条腿。”他说这是他的发现。

“不是!”也不知道牛正威是怎样听见的,他二排,鲁赛四排,中间还隔了好几个同学呢!

“蜘蛛算不算昆虫?”牛正威这家伙好咋唬,他举着胳膊大叫:

“蜘蛛就是八条腿!”

这一嗓子,全班同学都听见了。有的说是六条腿,有的说是八条腿,“六条。”“八条。”“六条!”“八条!”班里立即开起了辩论会。

一下课,双方的同学们叫喊着就往学校东北角那个堆放垃圾的地方跑,他们要实地考察,逮几个蜘蛛看看究竟。

“丁咚,丁咚!”鲁赛大声叫着,他想拉丁咚

给他助威。

丁咚不动。

“你感冒了吧?走,跑跑,一出汗,准好!”鲁赛拉着他,就往外跑。

蜘蛛害怕学生,一听见下课的铃声,早一个个溜之大吉。任牛正威拼命喊“蜘蛛,出来!蜘蛛,出来!”它们愣是一个也不露头。

“你声音如牛,谁敢出来呀?”鲁科一说,同学们便乐。

“嘿嘿就是……蜘蛛,出来!”牛正威把嗓音压低,简直有点儿像说悄悄话了。

同学们看了,更乐。

“来来,我给你喊。”鲁科说着,从地上捡了一根小木棍儿,轻轻地触住蜘网,一抖一抖地晃。一只精瘦的长脚蜘蛛迈着大步走出来,往家门口一站,仔细地思考。

“出来了出来了!”孩子们一喊,蜘蛛知道中计,扭脸便回去了。

一连两天,丁咚没来上课,鲁赛想着他肯定病了,和鲁科去看好几回,可他家的门老锁着,敲半天也没人出来。

“住院了?住院也该叫我们知道啊!”鲁赛小声嘀咕。

丁咚崇拜鲁赛, 特服气鲁赛的想象力。世界本来好好的, 什么问题没有,可是鲁赛硬是能找出问题来,他找出的问题你一想还真就是个问题。

比如鲁赛问他,“你说水有门没门?”丁咚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有门吧,门在哪儿?说没门吧,你又是怎样能潜入的水底?再比如他问,“空间都有方向性,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的,时间有没有方向呢?”

丁咚眨巴眨巴眼回答,“有吧,要不怎么越长越大呢?”

“时间的方向在哪儿呢?”鲁赛又问。

丁咚皱着眉想半天,上下左右好像都不沾边,就说:“想在哪儿在哪儿,跟我们什么关系?”要说也是,不碍吃不碍喝也不关考试分数,关系是不大,可它终是个问题吧?这个问题终是鲁赛提出来的吧?平白无故就提出这么个谁也没想过的问题,终让你不得不服气吧?要不你也给提一个试试?所以,每当孩子们在一起争论起什么来,丁咚准跟着鲁赛跑,“鲁赛怎么说?鲁赛怎么说?”鲁赛怎么说他就怎么说。

鲁赛当然知道丁咚崇拜他,所以,就像丁咚离不开他一样,他也离不开丁咚。没人喝彩叫好,你干得还有什么劲!

丁咚在哪儿?

丁咚在家里。

丁咚的爸爸丁耀先是物资局一个仓库的管理员,三天前,也就是同学们论证蜘蛛究竟几条腿的前一天夜里,他看管的仓库失火,被作为犯罪嫌疑人关了起来。

丁咚妈到处跑着找人了,丁咚怕同学们知道了看不起他,就躲在家里不去上学。要不是鲁赛发现他,谁也不会知道他究竟去哪儿了。

鲁赛的感觉特好,尤其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第六感觉”。他感觉丁咚家里有人。第一次敲 门时他就感觉有。门那边的人呵出的热气儿他似乎都能感到,可就是没人开。这种感觉把他搅和得六神不宁,所以一放学,他就跑到对面的马路边,把望远镜支在一丛矮树后边,对着丁咚家的窗户静悄悄地看。

果然,不一会儿,丁咚的小脑袋就在窗玻璃后边晃了。鲁赛连忙按了“锁定”,一屁股坐在地上,和丁咚磨起时间来。

丁咚并没有发现鲁赛,他寂寞得很,一会儿把窗户打开,看看街上的车,一会儿又把窗户关起,在屋里走动。现在,他知道到了放学时间,他怕同学们看见他,才又关了起来。可他实在想和伙伴们玩儿,不一会儿,禁不住又开了窗户,从里边露出来半个脑袋,看楼下的孩子疯跑。

“丁咚!”鲁赛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抱起望远镜,飞快地往院子里跑去。

鲁科、鲁赛喷着粗气窜到丁咚家门口,“咚咚咚咚!”就是一阵猛敲,“丁咚!丁咚!”两个家伙扯起嗓子使劲儿叫。

丁咚在里边一声不响。

“丁咚,我是鲁赛,我看见了!你刚才打开窗户往外看时,我在对面路上用望远镜叼着你呢!快开门吧伙计!”鲁赛兴奋地喊着,擂得门板直颤。里边仍无反应。

鲁赛给鲁科使个眼色,两人连忙背过脸,悄悄地商量了几句。

“好吧丁咚,你不开,那我们走了!”鲁赛大声说过,又小声对着鲁科说:

“走吧鲁科,他反正不开。唉,咱哪儿得罪丁咚了呢?”

两人就踏出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其实,下去的只是鲁科,鲁赛并没有下,他静静地站在丁咚家门口的防盗门后边,就像一只逮鼠的猫一样一动不动的等了。

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寂寞的丁咚终于忍不住了,他悄悄地打开门,趴上楼梯的扶手伸头下看,眼里的泪水滚滚流淌,追着鲁科的身影往下跳。

站在门后的鲁赛看得真切明白,“丁咚。”他轻唤一声。

丁咚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转身就往屋里跑。

鲁赛在门边,自然比他快,他一下子进到屋里,慌着问:“丁咚,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丁咚不语。

“为什么躲我们?”

丁咚仍不语。

“病了?前天我就看你不一样。不过不要紧,病了我给你补课。保险不装样子说是什么学雷锋。”鲁赛拍着丁咚的肩膀。

丁咚看鲁赛一眼,又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丁咚?”鲁科也上来了。鲁赛趴他脸上仔细地看了一阵,说:“你一定有什么伤心的事丁咚?你看你的脸又瘦又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不管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帮你。你还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对呀,前些天那个牛奶骗子多猖狂,还不是叫咱打败了!”鲁科也说。

丁咚忽然又哭了,他扶扶眼镜,摘下来擦擦,又戴上,小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我爸他、他叫公安局抓起来了……”

“啊?”两人同时惊叫一声。

“为什么?”鲁赛马上又问一句。

“我爸不是仓库管理员吗?你们、知道。大前天夜里,仓库失火了……呜……”丁咚揉着眼。

“失火?失火为什么就抓你爸?”鲁赛大声又问。

“是啊,凭什么?啊?”鲁科也问。

“他们说,我爸吸烟,引起了大火……”

“嗨!你爸也是,哪儿不能吸,非得在仓库里吸!”鲁赛一听,立即就急了。

“我爸没吸!”丁咚恼了,把头扭向别处。

“没吸?没吸他们怎么能说你爸吸了呢?”鲁赛也急了。

“是啊。你说你爸没吸,那你就得找出没吸的理由才行。”鲁科说。

“律师说,啊对,我妈还请了律师。”丁咚拭一下泪:“律师说,‘没有’是不好证明的。‘有’,才可以证明……啊对,你们说,什么是‘从逻辑学的意义上说’?”丁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从逻辑学的意义上说’,逻辑学?说逻辑学干什么?”鲁赛一下让他弄糊涂了。

“律师说,从逻辑学的意义上说,‘有’,是正概念,‘没有’,是副概念。正概念、正概念好像比副概念好,就像正校长比副校长官大一样吧。因为、因为正概念可以证明,副概念证明不了。正概念……”丁咚皱紧眉头努力回忆律师的话。

“咱不管它正概念副概念,你只说你爸平时吸烟不吸吧?”鲁科说。

“反正不是我爸弄失火的!”丁咚小声咕哝着。

“你爸吸不吸呀丁咚?”鲁科又问。

“咝──”丁咚像害疼一样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你这人真是,说呗!说了我们肯定能帮助你,帮助你爸爸。不就是一个小案件嘛,嗨嗨,小菜一碟!”鲁赛说得轻松自信,瞧他那神情,好像只要丁咚一说,他就会像做一道2×3=6的数学题一样立即弄明白。

你还别说,丁咚真让他鼓动了起来。他本来就有点儿崇拜鲁赛,现在一听鲁赛说“小菜一碟”,

丁咚一下子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抬起头,看着鲁赛问:“鲁赛,你真的能证明这个‘副概念’?”

“嘻嘻嘻嘻,”鲁赛笑了,说:“什么副概念正概念,只要能证明你爸是无辜的不就行了。不过──当然──前提是你爸真的没有吸烟。”

“我爸是吸烟,不过我敢肯定,他在仓库里绝对不会吸。为什么呢?有一回,我和我爸我妈一起去仓库。我爸好像是无意间一摸兜,烟出来了。我说爸,你怎么又吸烟了,我爸说,昨晚来个了朋友,吸了一支。我说爸你不是说以后不吸了吗?你猜我爸怎么着,他抓起那烟,嗖地就扔到路边的水沟里了。真的,那水沟里还有水,就是那种污染水,可臭可臭的那种黑水。”丁咚说着把鼻子耸了两耸。

“这么说,你爸还真可以。”鲁科点着头说。

“所以,我敢保证,仓库的失火,肯定不是我爸吸烟弄着的!哼,他公安局怎么着?公安局他也得讲理是不是?”丁咚这几天没人说话,肯定憋坏了,刚才这一阵子发泄,神情活泛了许多,眼珠子也会转动了。

“嗯,有意思。你爸没吸烟,没吸烟就没有火源。没有火源自然就不会引起火来对不对?嗯,可你爸没吸烟却起了火!”鲁赛咕咕哝哝地自语着。

“没有吸烟?没有吸烟怎么能起火呢?”丁咚禁不住接上。

“那你说是吸烟了?”鲁科说。

丁咚连忙使劲儿摇头。

鲁赛仍在咕咕哝哝地说着:

“吸烟引起火灾,这没有什么好玩儿;不吸烟引起火灾,这就好玩儿了不是?大概──也许──可能──走走,到我家去,咱再细细地研究!”鲁赛说着,拉了丁咚就往外走。

出了这个事,几个孩子算是什么也干不下去了。究竟都有哪些东西能引起火灾呢?趴在小小的书桌上,他们头顶着头,一项一项地想着:“火柴。”鲁赛说。

鲁科连忙在纸上写了“火柴”。

“烟头。”丁咚算是叫这个烟头折磨苦了,他说过,马上就摇着头说,“我爸没有吸烟。”

鲁科笑一笑,纸上就出现个“烟头”。

“失火那天夜里下雨了是不是?”鲁赛问。

“嗯嗯。”丁咚点头之后,又补充一句,“雨下得不大。要是大,仓库也不会着起来。”

“下雨就可能打雷,现在是夏天嘛。打雷就可

能落雷……”鲁赛又说。

丁咚兴奋起来,他一下子跳老高,说:“对,打雷就可能落雷!落雷谁也没法是不是?老天爷要下火,谁也管不住。我赞成,是落雷!”

“落雷,这算一个。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能。”鲁科很平静,又写上俩字:落雷。

“我看这个‘落雷’就最值得研究。”丁咚扶了扶眼镜,咬住不放。

“再想想再想想,要是那天夜里没有打雷呢?”鲁赛说。

“哎,刚才你还说打雷了,怎么一会儿就不打了?你想夏天里下雨怎么可能不打雷呢?肯定打了嘛!”丁咚急了,他感觉打雷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那天夜里你听见了?”鲁科也急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睡得死死的,就是打雷了我也听不见啊。”丁咚的神情有点儿沮丧,他看着窗外说,“我要是知道那天夜里会出事,我肯定一夜不睡,专听着打雷不打。”

“哈哈哈哈,”鲁赛笑了,说:“你要是知道,还不如告诉你爸爸注意预防呢!”

“我不让我爸去不行了!可惜我不知道,

唉!”丁咚很难过。

“别瞎说了,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失火可能?”鲁科又催。

“怎么会没有?鬼火!”鲁赛又说出一种。

“嗯?鬼火会不会燃烧呀?”鲁科迷糊着脸问。

“怎么不会?它是火呀,火还不会燃烧吗?”

丁咚急于证实爸爸的无辜。

“我好像看过一本书上说, 鬼火是一种磷和另一种什么东西的化合物,它不会引起火灾。”鲁科认真地说。

“ 查一查,查一查, 你身后就是《少年儿童百科全书》。”鲁赛手指着丁咚。

丁咚忙转身去取书。

“ L , L ,对,拿书脊上带L的那一本。”鲁赛又叫。

“为什么?”丁咚正要拿,听了鲁赛的话,反而停了下来。

“‘磷’的第一个字母是什么,Lin磷,不就是L吗? 如果你将来进了这本大百科,‘丁咚’,那就得查书脊上带D的那本了。”鲁赛解释着。

“快吧快吧,别卖弄了!”鲁科急了。

“谁卖弄了?丁咚要问!”鲁赛不高兴了。

“看吧看吧。”丁咚把带着L的那本拿来了。

三个孩子便伸了头,抵着头顶,念起来:

“……人和动物的尸体里含有很多磷,尸体腐烂后,就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燃点儿很低,它在空气中燃烧,就形成了所谓的鬼火……”

“看来不会引起火灾。”鲁科说。

“真的不会?”丁咚不信,他夺过书,从头到尾的再看,“唉!”他泄了一口气,说:“我真希望书上写‘鬼火能引起火灾。’哪怕它再加上一句,‘机会不多’也行啊!”

“哎哎,萤火虫也会发光啊!”鲁赛又叫了。

“就是就是。还有萤火虫!”丁咚重新激动起来。

“萤火虫怎么会引起火灾?老师老说过去有个穷苦人想读书,又没钱买油,就抓几只萤火虫放在个布囊里照明。你想想,萤火虫的光要是能引起失火,还不先把那个布囊烧了?”鲁科说。

“查查,查查呗,要是万一能引起呢?”丁咚不放心,转身又去书架上找,

“萤、萤,Y─ing萤。”他说着,还真去拿带Y的那本。

“行了丁咚,要是萤火虫能引起失火,地球早就让它烧光了。”鲁科毫不客气地阻止他。

“你别光说‘不中不中’,你也卖弄一回,说个中的呗!”鲁赛还记着鲁科刚才挖苦他的话呢!

“就是就是。你不能光说烧不着,你也说一个烧得着的嘛!”丁咚也跟着不满。

“说一个就说一个。”鲁科说过,就使劲地眨巴起眼来,这是他的思考习惯。鲁科的眨巴眼很有意思,他不是同节奏同分量的眨巴,而是每隔三四次轻的忽然就来一个重的那种节奏分明的眨巴。

“咔、咔、咔、咔,咔叭!”这就完成了一个循环过程。所以看上去滑稽、生动。

丁咚看他思考,也皱了眉头用力地想。说他“用力”,一点儿都不错。丁咚想事儿老是把眉头往下拉,好象要不把眉毛拉到盖住眼睛的程度,就不会想出办法来。鲁赛的思考是又一种,目光全散,两眼像个黑洞,漫无目的的瞎照着。

“哎!”鲁科的眼睛咔叭一响,停了,“电也会引起失火。会不会那天夜里,或者刮风或者打雷,把电线弄断了,结果引起了火灾呢?”鲁科面有喜色。

“嗯,会不会是老鼠把电线咬断引起的火灾呢?我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一个大工厂失火就是因为老鼠咬断电线引起来的。”鲁赛也兴奋起来。

“我敢肯定,就是老鼠咬断电线引起火灾的!”丁咚大声叫着,“这篇文章你也让我看了鲁赛,你忘了?我想着你就不会忘!你想想,那里的老鼠会咬,这里的老鼠就不会咬了?老鼠咬断电线,结果引起火灾。对,就是这样!”丁咚手舞足蹈地说完,又加了一句,“老鼠弄着的火,这怪不着人是不是?老鼠是野的,又不是谁家养的?谁也没有监护责任!”

“丁咚,你不能光想你爸爸,我们现在进行的是一项侦破行动,最后的目的是要找到真正的原因,你这样光想着你爸,就会出现误导知道吗?”鲁科提醒他。

“哎?我们现在不就是要帮助我爸爸吗?不想着我爸,你说我该想着谁?”丁咚难过了。

“鲁科的意思是说要把能想到的全想进去,然后,我们再一项一项地排除它,最后排除不了的那一种,就可能是真正的原因。福尔摩斯就是这样做的,你忘了?”鲁赛劝他。

三个孩子商量来商量去,把作业都耽误了,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不过,他们决定要进行调查研究,亲自去见丁咚爸,详细询问那天夜里的情况。

丁咚妈一听儿子的要求就急了,说:“你们几个黄毛孩子懂得什么?这不是闹着玩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关系,这是生命财产的案子。”最后的回答是“不能去!”

丁咚哭丧着脸想了一会儿,忽然对妈说:

“妈,鲁科鲁赛说,失火不是我爸吸烟弄的,是因为老鼠咬断了电线造成的。”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下妈认真了。

丁咚又说了一遍。

“ 他们怎么知道的?”妈又问。

“他们说,有一家大工厂失火就是因为老鼠咬断了电线……”

妈“唉”一声,立时就泄了气。

丁咚跟着妈妈去见了爸爸,也按照他们三人商量的内容问了爸爸。回来

后,立即就给鲁科、鲁赛兄弟学嘴:“我爸说,那天夜里,他没有吸烟。‘天虽然下了雨,可是没打雷。’没吸烟是好事,可没打雷又成了坏事。我爸不知道为什么老说没打雷?你说打雷了不行吗?一打雷,事情不就好办了?落雷!谁也没办法是不是?我一提醒我爸,我爸急了,‘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瞎说!’嗬,火气还挺大!”丁咚不满地翻个白眼,好像他爸就在身边。

“你没问老鼠的事?”鲁赛问。

“当然问了。我问仓库里有没有老鼠,我爸说哪里没有老鼠,连美国五角大楼里都有。我问老鼠咬东西不咬,我爸说,连砖头它都咬,还有什么东西不咬!我按照我们商量的问题问,是不是那天夜里老鼠咬坏了电线引起了火灾,我爸说,公安局已经排除过了,那天夜里电业局说没发现有露电跳闸事件。我想起了鬼火,就问平时仓库里有没有,我爸咕哝一声‘胡闹!’瞪我几眼就不吭了。”

“嘻嘻嘻嘻,”鲁家兄弟笑起来。

丁咚也禁不住乐了。

“不过,我爸说,那天夜里他正睡,忽听见咚一声炮响,睁开眼一看,火就燃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他给公安局里已经说了,公安上正在了解这一声 ‘咚’!”丁咚说过,又分析道:“我估计可能有人破坏。譬如他跟我爸有仇,

吵过嘴打过架或者撕烂过作业本什么的——我只是打比方,大人是不会撕作业本的。”

“你这一说,我也感到一定有坏人破坏。我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特务为了破坏仓库,对,也是仓库──看来仓库历来都是敌人破坏的重点──这个特务就扮成仓库管理员的朋友,往那个仓库里放一颗定时炸弹……”鲁赛神色庄严地

说。

“ 哎, 你问你爸没有?在失火以前,都有谁去过仓库?”鲁科也盯上了这一声“咚”!

“ 这个倒没问……哎,你们也没让我问啊?”丁咚又扶起了眼镜。

“这样吧,下次让我去。”鲁赛跃跃欲试。

“ 你去? 你去不成。你不是我家的人。”丁咚说。

“我就说是亲戚。”鲁赛不服气。

“亲戚也不行。”丁咚又否定。

“这好办,我就扮成你。儿子!儿子总行了吧!”鲁赛得意地说着。

“哈哈,这倒是个主意。”丁咚的高兴在脸上只一闪,立即就消失了,说:

“我妈会同意吗?”

“就是,他妈会同意吗?”鲁科也说。

鲁塞到底能不能见到丁咚的爸爸,请接着看下期内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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